阿禾

R&B All Night

【大型ooc】私设勿上升 5k+

总角之交 儿时陪伴 

  

在国内寒冷的衬托下，洛杉矶的二月显得格外温暖，午后的阳光洒落街头，干燥却不失温和。自从做爱豆开始，孔雪儿的时间好像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今天是除夕夜，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点开信息，在输入栏里敲下

—新年快乐。

手机屏幕里

2013 新年快乐

2014 新年快乐

……

2018 新年快乐

手机不知道换了多少部，唯独这份信息记录从未遗失，只是直到刚刚信息发送成功的那一刻，也始终没有收到一条回复。信息就好像是一块小石子一样坠落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究竟是大海包容还是无情呢，她无从得知。罢了，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R&B All Night

I Just wanna R&B All Night 

你买了件很帅气的衬衣

问我什么时候去见你

 

电话铃声响起……

­——

1.

时光在美，怎敌初见。

 

 孔雪儿第一次见到金子涵，是在那个热闹的大院。她的头发还没有很长，齐耳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T恤，眼神怯怯的，不爱说话的样子。

孔雪儿出生在家属大院，热闹的大院本该是孩童乐园，邻居家大都是男孩子，每天吵吵闹闹。孔雪儿从小喜静，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玩弄着手里的洋娃娃，有认识的叔叔阿姨路过时她总会抬头甜甜的打招呼，像个小天使一样，院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那天妈妈说新搬来一户邻居，家里有个小女孩，就是不爱说话。

孔雪儿还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玩，一个小女孩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甜甜一笑

“你好，我叫孔雪儿。”

“……”

“一起玩吧。”孔雪儿向女孩伸出手，将自己心爱的洋娃娃递给她。

女孩有点犹豫，许久，伸出手牵住了孔雪儿。

“好。”

 

后来女孩告诉孔雪儿她叫金子涵从洛杉矶回来的。

那时候的孔雪儿还没有国家概念，她觉得洛杉矶可能就是家附近超市旁边的那条路吧。

 

2.

孩童之间的约定，懵懵懂懂的埋在心底。

 

金子涵不善言语，孔雪儿从认识她开始就默许了她寡言，好在孔雪儿比较健谈，每次都是孔雪儿在一边叨叨的讲，金子涵就在旁边默默的听，偶尔几个嗯噢应对，孔雪儿倒也还算习惯。只是孔雪儿知道这些，别人未必知道。多少少年装作忧郁，而她却不一样，沉默寡淡或许是最佳的保护色，像清晨的薄雾，朦胧中带着青涩。

 

“金子涵，你不会说话吗，老师来了你都不叫我吗。”

“……”

“金子涵你是哑巴吗？问你话呢！”同桌推索了下金子涵，一脸怨气。

“……”

“说谁哑巴呢？你全家都哑巴。”孔雪儿从座位起身挡在金子涵面前，往日软软糯糯的女孩好像变了个人，她眼神里带着坚决。

“自己上课睡觉还有理了？”她一把打掉了按在金子涵肩头的手掌，眼里没有一丝笑容。

“以后你再欺负金子，我一定饶不了你。”

金子涵拉了拉她的衣角

“我没事。”

孔雪儿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眸平静如水，好像这些事情发生与否都无关紧要。

 

操场上，金子涵坐在阶梯上等孔雪儿。孔雪儿到的时候，她眼底满是笑意

 

“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以后谁欺负你跟我说，我保护你！”

 

3.

我们在一起能做最多的事就是陪伴。

 

“金子，你想报考什么专业呀。”

“你呢。”

“我想去北京学跳舞。”

“那我也去北京。”

 

高考结束，她们成绩都还不错，有大把学校可供选择。没有了升学压力，高考假期便是孔雪儿最无虑的一个假日，她和金子涵一起旅行，走过了山川河流看过草木青田。那个假期金子涵好像每天都面带笑容，话语也多了一些。孔雪儿喜欢和金子涵一起玩，就像小丑鱼和海葵，小丑鱼有海葵的庇护不受其他鱼类攻击，那海葵遇到天敌，小丑鱼一定也会挺身而出吧。她们谁也离不开谁，唯一不同或许就是金子涵从来都不是诱饵。金子涵的出现孔雪儿才真正懂得什么叫陪伴。

 

孔雪儿从小有个舞台梦，年少时各种比赛频频得奖。她天生属于舞台，灯光洒下来的那一刻，一颦一笑洒脱灵动。金子涵陪她走过了大小舞台，那年她为了梦想考去北京学习舞蹈，金子涵就去北京学了音乐，或许金子涵潜意识就认为舞蹈终归少不了音乐的陪衬。

 

4.

“金子，我今天面试又搞砸了，这期训练生看来是无望了。”

孔雪儿都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面试训练生了，那年国内练习生市场远不及海外，没有内推单靠能力取胜简直就是摇奖，好不容易摇到个六，面试官堵车一切又是从头开始。

 

“没关系，还有我。”

 

毕业后，孔雪儿为了梦想选择留在北京，金子涵也就一起留下了。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收入根本住不起好房子，她们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了押一付三的房租，在通州租了个地下室。孔雪儿每天不断的投简历面试，金子涵就窝在家里写歌，然后在送去各家公司，被选用就会有一点点收入。还好那段时间足够幸运，金子涵写的歌被几家公司同时看中，于是她们有了第一笔收入。

那天晚上，金子涵买了个小蛋糕。蜡烛燃起来的那一刻，灰白色的水泥墙变成了赤金色，她们伏在桌子前看着跳动的烛光，

“金子，等我出名了，要唱你写的歌。”

暗黄色的烛光打在金子涵的脸上，她嘴角带着宠溺，轻轻的揉了揉孔雪儿的脑袋

“好。”

 

5

从来没有一种坚持会被辜负，无数次石沉大海的失利后孔雪儿终于遇到了伯乐。她如愿进入某知名公司开始了自己的训练生生涯，公司管理很严格，配备了训练生宿舍，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睡觉。几乎连轴转的孔雪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金子涵了，她开始期盼着周末，因为也只有周末才会有属于自己的半天休息时间。

周末一大早，孔雪儿就坐地铁从市中心往通州赶，半天休息时间，来回路上耽误四个小时，那和金子涵见面得时间几乎所剩无几，她只能快点再快点。

钥匙插入门锁，旋转打开。

地下室常年阴暗，白天都要开灯才能维系亮度。孔雪儿不喜黑暗，她眼神不太好，刚刚住进来的时候总是磕磕碰碰，金子涵发现后就在桌前床头放置了几把小射灯，瓦数不高屋子里没人时候也都开着，金子涵说这样孔雪儿回家就不会再因为黑暗而害怕。几把射灯就这么配合着堂顶的白炽灯，屋子里明亮了很多。

 

“金子，我回来啦。”

“回来了。”

 

伏在桌边的金子涵头发高高束起，面容中带着丝丝疲惫，即使带着眼镜也遮挡不了眼底的黑眼圈，她抬头看向孔雪儿，眼睛干涩视线有点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孔雪儿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些天金子涵一定又熬夜写歌了。她瘪了瘪嘴，要赶紧赚钱再也不要没日没夜的窝在地下室了。

“最近有新歌吗？”孔雪儿放下带回来的午餐坐在了金子涵的床边，床角处一团团揉起来的纸，她顺势拿起一个纸团，轻轻的摊开

 

R&B all night 

I just wanna R&B all night 

你买了件很性感的泳衣

问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

孔雪儿抚平揉皱的纸张，嘴里轻轻的哼唱，金子涵有点惊讶的看着孔雪儿，废弃歌词在孔雪儿的哼唱声中好像又重新有了生命。

 

“金子，我喜欢这首歌。”

“可我写不下去了。”

“没关系，慢慢来，总会写完的。”

“那…我试试。”

 

金子涵俯首在桌边，台灯透过眼镜的边角造影在墙上是七彩的光，沉默少言的金子涵总有一天也会发光发热吧。孔雪儿默默的坐在她身边用手轻轻抚平褶皱的纸张，在右下角用铅笔描画着。

 

6.

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

孔雪儿终归是幸运的，出众的样貌和不懈的努力她被更多人看到了。表演的机会多了，收入也就逐渐增加了，她与金子涵原本约定的一周一见也慢慢变成半月甚至一月。金子涵很少打电话给孔雪儿，担心打扰到她训练，但每晚11点都会发条短信给她，简单的两个字：

晚安。

孔雪儿越来越忙，鲜少回复，金子涵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天晚上金子涵刚刚发完晚安信息，没多久孔雪儿打来电话

“金子，你快出来，我在门口等你。”孔雪儿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深更半夜也不知道孔雪儿要出去干嘛，金子涵没来得及多问，电话挂断了。她扶了扶眼镜，手底是即将要完成的歌，孔雪儿喜欢的R&B all night。

门口的路灯总会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以前孔雪儿走夜路回家老是抱怨门口的灯太暗，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灰暗的路灯变成了亮白色。

路灯下站着两个人，手牵着手。看到金子涵向这边走来，她松开了他的手向她的方向跑去，手里摇晃着什么东西，叮当作响。

“金子，我租了个大房子，我们再也不用住地下室了。”孔雪儿一身白色运动服，头戴渔夫帽蹦蹦跳跳的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将开心全部写在了脸上。

“嗯。”金子涵淡淡的从喉咙挤出一个字，视线越过孔雪儿，路灯下那个男孩个子很高干练的短发，冲着金子涵轻轻的点了下头，逆光下金子涵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

“你好，小金。”

“哎呀，金子，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学长，我们一个公司的。”孔雪儿站在男生身边很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

“你好。”

金子涵虽然话很少，但也是个明白人，孔雪儿没有多介绍什么，那她也没有再必要多问什么。

 

今晚是在地下室最后一晚，昏暗的地下室承载着太多太多，初入社会的青涩、坚持不懈的梦想还有两个女孩在异乡的相依。孔雪儿送走了学长，回到地下室。金子涵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垃圾桶里塞满了废纸，伏案桌上几只铅笔和一些已经揉成团的纸球。

金子涵打包好最后一个箱子，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

“还剩几瓶啤酒，喝了吧，不然还得带走。”

“你不是不喝酒吗。”

“不能浪费了。”

孔雪儿认识金子涵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她喝酒，就连高考被录取那天孔雪儿怎么劝她都没喝一口，孔雪儿喝个烂醉附在她肩头唱歌，她依旧那样静静的听着，尽管她唱的真的很难听。也许今天金子是真的开心吧，就要搬离地下室了，再也不用在黑暗中摸索了。

 

“干杯，为了明天。”

…

昏暗的地下室暗黄的灯光，酒精变成了情感和灵魂的催化剂。孔雪儿眼神迷离的靠在金子涵肩头侧脸看着她，金子涵的脸红扑扑的，台灯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在墙上映出一个好看的剪影。孔雪儿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金子涵，她的睫毛好长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孔雪儿盯着金子涵的唇不自觉的舔了下牙齿，她原来这么好看。

 

“孔雪儿。”

“嗯？”

“我喜…”

“嗯？你什么？”

“我希望你能有更大的舞台！”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希望你写的歌被更多人传唱！”

“哈哈哈哈哈哈，会的。”

 

那晚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孔雪儿和金子涵就这么依偎着一瓶又一瓶的喝着，直到最后一瓶被金子涵抢去一口气干了。孔雪儿感觉有个温暖踏实的臂膀一直拥抱着她，她睡的很安心，梦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

我喜欢你。

 

7.

“恭喜孔雪儿成团出道！”台上主持人一字一句地念出孔雪儿的名字，台下一片欢呼。孔雪儿泪眼婆娑，从座位到到发言台20m不到的距离，她竟然走了这么久，汗水与眼泪的交织在这一刻都显得理所应当。

“大家好，我是孔雪儿，我要感谢我的粉丝们，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还要感谢我的公司，最后，我想感谢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陪伴鼓励，能和这么多人一起学习真的是幸运的事。

她望了眼台下，那个人带着一副墨镜，双手扶起眼镜擦拭着泪水，灯光闪烁的演播厅，她怎么还带着墨镜呢，一定是觉得自己哭的太丑不愿意让人看到吧。孔雪儿好想立刻冲下去抱抱她，谢谢她这段时间的不离不弃的陪伴。可是她不能，现在的她已经站上了更高的地方，喜怒不言于表或许就是做偶像的第一课吧。微笑着冲台下观众鞠躬致谢，抬头时，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她眼神里闪现过一秒的诧异，但随即立刻在欢呼与鼓掌中趋于平静。

 

“爸爸，安排手术吧。”

金子涵走出场馆，拉开等候多时的车门，对着坐在后座的男人说。

“小涵，你不能再哭了，眼睛受不了的。”

“好的，爸爸。”

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金子涵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休息时间不够，直到有一天晚上她伏案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休息了好一会，才又有了光亮。那时她才意识到可能自己真的病了。

孔雪儿，我不能继续陪你了。

 

8.

“雪儿，这里有你的快递。”庆功宴之后工作人员递给孔雪儿一份包裹，包裹上寄件人处只留了一个街道，是她儿时大院的地址。她打开包裹，里面有几页纸和一个信封。其中有一页皱皱的，右下角铅笔字淡淡的写着“我们都会发光”那是自己的笔迹。

 

R&B all night 

I just wanna R&B all night 

你买了件很性感的泳衣

问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R&B all night 

You just wanna R&B all night 

You can’t be mygirlfriend.

却变成我下次再爱的期待

……

 

金子涵补齐了这首歌，还是在原来废弃段落的基础上。

孔雪儿鼻子酸酸的，她打开了信封：

 

 

姐姐：

这好像是第一次写信给你，也是第一次叫你姐姐吧。R&B All Night我写完了，如果你还喜欢，就找机会发出来吧。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回洛杉矶了……

 

孔雪儿的心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似的。她慌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她习惯了金子涵在身旁的每时每刻，她以为就算全世界都离开金子涵也不会，不是说好的要一起努力嘛，你怎么先食言了。信还很长，孔雪儿来不及多看，文末那句祝福你显得有些刺眼，这么久没联系，金子涵一定不知道她和学长早就在参加节目前分手了。电话掉落在地，听筒里还在循环着提示声。她跪坐在地上哽咽着已经哭到不能自己。

 

“雪儿，你怎么了。”

“噢…粉丝来信。”

“那你赶紧收拾下，我们要赶飞机了，明天还有首秀。”

“好，我马上就来。”

 

是呀，孔雪儿才刚刚成团出道，行程都已经安排到了月末，她是真的成功了吧。那晚从北京飞上海，再次俯瞰这座城市灯火通明。北京，多少人为之向往的城市，可这一刻仿佛繁华热闹都与孔雪儿无关，她静静的坐在窗前，眼角闪烁着晶莹。

是失去了什么吗。

 

9.

“孔老师，这边有个去洛杉矶拍摄的内容。临近春节了，您看要不要推掉呢。”孔雪儿刚刚完成上一个拍摄，妆还没来的急卸，助理就拿着行程单来询问了。这些年孔雪儿有个习惯，不管平时有多忙但每年春节总是会推掉一切工作回家看看，这个习惯从出道到现在从未中断。

 

“噢，洛杉矶吗？去吧。”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听到洛杉矶，原本平静的心又有了一丝波澜。洛杉矶并不是老家大院附近超市旁边的那条小街，北京到洛杉矶13个小时的距离，终于要去到你的城市回味有你在的风景。

 

金子涵你知道吗

我们大院儿翻新了

我在北京买了一栋大房子

你写的歌也得奖了

还有…我好想你。

 

总以为给时间一点时间，过去的就是过去。孔雪儿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八年前金子涵突然不辞而别，慢慢的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埋在孔雪儿心里，每次一碰还是会痛。

 

——

 

“你靠在我的肩膀，

听我写给你的R&B.”

 

微风拂过发梢，咖啡研磨的香气混合着洛杉矶街头的浪漫气息，一切思绪都好像可以在这里找到归宿。铃声响起孔雪儿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眼角模糊了，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

“你好。”

 

【完】